黑色的血液混杂着脑浆四溅着飞出,邢明背着程权,干脆地转身,继续朝门口跑去。
也就在这时,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在外面响起,两辆车在门口打着转停下。暴雨中,叶书白推开车门大喊了句上来。
“走!”邢明暴喝一声,飞身冲进车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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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暴雨仍然在不知疲倦地下。
但现在的时间,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。在靠近鲜县的一幢三层小楼里,邢明几个人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。
前一天晚上,邢明一行人从加油站旁的超市逃离了出来,在大雨中无比艰难地行进。在收费站,几人发现另一条路已经给泥石流堵了,于是,只能先往鲜县这个方向开了。
一行人无处可去,迫不得已,翻进了路上看到的第一幢房子。幸圌运的是,房子里面空荡荡的,没人也没家具,他们就暂时借助了一个晚上。
程权和刘浩还在房间休息,邢明三人醒了,聚集在客厅。昨晚惊魂未定又太过疲倦,都没怎么看。刚刚,几个人一起在这幢小楼里转了圈。
这是幢从外面看半旧的小洋房,前面用围墙圈了个不大的院子,大概有15平的样子。在院子外,自家盖的院墙比正常的要略高一点。而紧闭着的厚重黄铜院门,多多少少给人增添了点安全感。
房子有三层,挺大的,但里头全搬空了,唯一的家具就是房间里的木板床。邢明三人爬上顶层的小阳台,阳台地上的水,已经漫过了膝盖。
几个人便卷着裤子站在楼顶,用手电照着向远处看。只见附近廖无人烟,只这幢小楼孤零零地呆在暴雨中。
鲜县附近的农家乐搞得好,也带动了附近一圈。所以,他们现在待的这幢小楼,离到达鲜县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,其实还不在鲜县的范围。
现在,三人坐在一楼的椅子上,面前摆了他们刚从车上搬来的食物。
祁子帆看了眼地上的水,将脸埋到手里,好一会儿,才抬起头道,“昨晚,刘浩跟我讲,丧尸都是那些原本发烧的病人。”
祁子帆停了半天,继续开口,“他说,他自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,”邢明转头看向祁子帆,她今天虽然扎了个很高的马尾,但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疲倦。
一时,三个人都没说话。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,哪里想过这种事会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如今的网络发达,谁都看过几部丧尸影片。但当自己真正身临其境,置身于血肉横飞的现场,看着原本神智正常的人,一个个变成了失去理智,生吃血肉的怪物。这种巨大的冲击力,无比迅速地毁灭掉人的所有感官。
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三观,被无情地碾压,在下一个瞬间尸骨无存。
再联系起多天来的暴雨,反常的低温和自圌然圌灾圌害,末日降临的意识,不容抗拒地侵入了每个人脑海。
叶书白和祁子帆都清楚地看见,那些原本躺在地上休息的发热病人,是如何突然发狂,又迅速失去理智。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了大流口水,啃噬活人的丧尸。
而被咬过的人,也同样...
“刘浩说,让我别管他了,”祁子帆吐出这句话,哽咽着看向邢明和叶书白。
昨天晚上,从一路的逃亡到安顿下来,三人对于程权和刘浩的高热都未多言,只是照常赶路。但一个无法逃避的残酷现状横在三人心头----那两人,是不是随时可能病毒爆发成为丧尸?
“怎么能不管呢?”叶书白绞着手指,带着慌张地向邢明看去,“邢明哥...”
邢明摸了根泛着潮的烟出来,先向叶书白递了个安抚的眼神,然后把烟叼在嘴上,朝祁子帆看去,“你怎么想的?”
祁子帆抬头,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看向邢明,“我...我不能扔下他不管。但我想...要把他隔离起来...”
“嗯,”邢明拿下烟,“要不这样,先在楼上找两个房间给他们,”邢明言简意赅地开口,“他们发着烧,我们暂时走不了了。这地段人少,离两头都有距离,短期待着倒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刚刚几人在房子里找到了楼上房间的钥匙,邢明这么一说,两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我...我都听你的,邢明哥,”叶书白停顿了刹那,一边信任地看向邢明一边开口道。祁子帆也同样点点头。
“好,那这几天我们就在这。等再过两天,我开车到鲜县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