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9 章 第 89 章

    华商的变化的确是焱流光始料未及的。

    但是，细细想来，却也似乎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在他看过的所有的小说和电影电视里，哪个英雄没有经过悲惨的经历，没有走过黑化之路。

    所谓一念成佛，一念成魔。

    所有的苦难要么成为他成佛的基石，要么成为他化魔的羁绊。

    而华商，经历了所有人所没有经历过的苦难。他成魔成佛，不过就是一念之间。

    焱流光有些后悔，当初只想着储神厌，却完全忽视了华商。

    当初，在原著里，华商虽被原主困在自己的体内，但是原主也与华商共用身体。有着原主保驾护航，也因着原主的身体，华商能成为天地间的英雄。

    可是，现在的他，未有任何成就却成了天君。

    且不说他会不会服众，单凭他只身的人际，不被欺负都是很难说的事。

    当二人来到天门口，看着那日被措云击毁的残骸。

    “他们不打算修？”焱流光问道。

    储神厌哼声笑了笑，撇嘴道：“那位大小姐弄的，她没发话，谁敢弄？”

    “可是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又怎样？”储神厌轻轻地笑了笑，歪头看着焱流光，“她可是天生天养的神尊，甚至可能很多天神都可能是她的后人。若不是她有孕在身，怕是几十个天君也不及她分毫。”

    “后……后人，可是她不是……”焱流光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道为什么天君要汲取魔族的力量。”储神厌冷冷的笑了一声，“什么长生不老，那不过是人类一厢情愿的说法罢了。天神是可以长生，却并不会不老。他们不过是比凡人活得长久些罢了。再长又怎长得过天生天养的神尊。”

    焱流光若有所思地耸了耸肩膀：“人心不足蛇吞象。虽然他相对凡人来说很长寿，但是，只要有比他活得长久的，他就不可能满足。”

    这时，一个仙子翩然而至：“想来二位便是天君请来的尊客。”

    储神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那仙子继续道：“二位这边请。”

    储神厌象征性地点了点头，将焱流光揽在身后，跟着仙子向天宫走去。

    可是当他们走到大殿之上，却不禁惊到了下巴。

    宝座之上正襟危坐的，不是别人，正是穷天魔尊！

    他穿着和冰夷神一般无二的装束，正襟威坐，眼里满是傲然无物的蔑视。

    “厌儿！”魔尊的声音威严而带着压迫。

    焱流光甚至觉得自己被这般气势压得透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他死死地扯住储神厌的手，支撑着自己不被这股气势压倒。

    “师……师父……”储神厌此时却怔着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啊。”魔尊半垂着眼，看着他俩。

    “华商呢？”焱流光深吸了一口气，大声问道。

    魔尊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。

    那不是微笑，是一种敷衍的，皮笑肉不笑的营业似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我说魔尊大人。”焱流光用力地撑在储神厌的手上。

    储神厌全身僵着一动不动，却也有力地撑住焱流光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话呢，华商呢？”焱流光毫不客气，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被措云指定为天君的，是华商才对吧。”

    魔尊微微地歪了歪头，抽动了一下嘴角。

    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，扬着下巴，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狰狞：“他？在这里……“

    焱流光不太明白魔尊的意思。

    储神厌这时似乎是被解了定身一般，突然长叹了一口气：“所以，你夺了华商的身体？”

    魔尊不屑地笑着点了点头：“没错。这还得感谢你的这个小情人儿，给他注了魔族的根骨。”

    “你！”焱流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
    魔尊挑了挑眉：“好歹你也是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。我什么心思你还不清楚？”

    “你？”焱流光的脑子里有些乱，“不……不是那个天……天君？”

    穷天魔尊微抬了抬眼皮，带着一丝蔑视。

    感觉，身为天君的□□，他似乎根本瞧不上他的那个本体。

    焱流光微微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魔尊道：“那不过是他以为的。”

    听到他这样说，储神厌也不禁皱紧了眉头。

    焱流光能感觉出来，储神厌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。他踉跄着上前一步，缓缓道：“我已经不知道你们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。更不知道，对我好的那个人，到底是你，还是他。”

    魔尊微微抬了一下眼，却并没有正眼看向他们，而是斜斜地瞟了瞟，又扬了扬下巴歪头道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
    焱流光似乎想到了什么：“所以，我可不可以这样说，《天地本源》不过是你引天君来这里的一个骗局。”

    魔尊没有说话，只是看了一眼焱流光，脸上虽然带着笑，但是眼里却一片萧肃。

    焱流光大胆地上前一步，将储神厌拦在身后，道：“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，当年你被天君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之后，很不甘心，杀了极渊里的精灵，夺走他的力量，竟不想自己也有了神的气息。于是你便煞有介事的声称你自己修炼出神性，并留在极渊，自称冰夷神。”

    焱流光停下来，看着穷天魔尊表情的变化。

    穷天魔尊却只是半眯着眼睛，一副听故事的模样，看着焱流光，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讲下去。

    焱流光一边观察着穷天魔尊的神情，一边继续道：“哦，不对，我说错了。其实，真正成为天君的，应该是你才对；而那个自称天君的人，才是那个冰夷神。”

    这时，穷天魔尊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可是这细小的变化，却还是焱流光捕捉到了。

    他向着穷天魔尊扬了扬下巴，歪着头邪魅的笑了笑，又看向储神厌，娇嗔道：“喏，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都是我师父……也都不是……”储神厌的声音有些僵硬。

    焱流光在储神厌的头上抚了一下，一脸赞许的表情：“我的小储终于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储神厌没有说话，只是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他扯住焱流光的手，在托在自己的脸边上轻轻地蹭了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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