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：话龙杂谈，皆有贵贱

    大醉过一次的念念，再饮酒时，果真收敛许多。也就每回下山给酒家送酒时，借着尝尝他们家新菜，一时也能隔开魑吻视线，才小酌上几杯。

    而与魑吻之间，更似是心照不宣地，都不提那天酒醉之事。

    不过自那以后，念念待魑吻，是愈发好过从前。每年婆婆忌日，下山去老院子里同刘先生及小东聚上一日时，都不再让魑吻躲在云头后等着他，而是大大方方将他带了去。

    头几年小东和先生都吓得着实不轻，甚是紧张，吃个饭，都能牙齿打颤，一碗米饭掉一半。

    再往后，也习惯了，只要尽量避免眼神上的触碰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。

    刘先生更是发现，那银龙在念念面前，乖顺的又或者假装乖顺的竟似孩子一般，可只要一不在念念眼皮子底下，就对着他露獠牙，意思好像就是……‘放聪明点，你知道怎么做！’

    聪明如先生，每回写祈愿福时，问也不带问的，提笔就是——念念，魑吻。

    小东很是嫉妒，但想一想，还是小命要紧。

    念念嘛，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。

    先生写完，她来挂上，然后蹦蹦跳跳到魑吻身边，许一个永不分开的愿。

    只是，百来年下来，不知是习惯使然，还是玩性如此，每一回，魑吻总能找着空子溜出去一趟。

    而翌日刘先生与小栋子回到家时，整个府上的宅子，全是光秃秃地没了屋顶。

    这一事况，百余年不变。

    在当地，已堪称一大奇事，成未解之谜。

    ??

    可是有一年，魑吻将将回来时，灶房竟着了火。

    念念和小东二人酩酊大醉，正坐在院子中央的地上划拳，身后是熊熊火焰。

    刘先生不见人影。

    魑吻恼怒不已。

    救火要紧！

    他却迟疑了一瞬。

    虽说他堂堂东海九龙子，乃真龙后裔，天生青龙，本能呼风唤雨的，可是半身龙骨以致自幼体弱，灵力低微，故从未成功布过雨。最接近成功的一次，还是满整整两万岁的时候，召过一次毛毛雨，可连地面都没湿透呢，就法力不支了，很是惹得兄长们笑话了数年。心中都生了阴影，再有布雨的活，就躲得远远地，绝不参与。

    眼下，顾不得成功与否了，火势蔓延，只能一试。

    屏息凝神，全身聚气，通体每一片龙鳞微微开合，似乎都在吸收着天地之灵，将其凝萃进体，融汇入骨，再用尽全身力气，伴随着一声尖锐龙吟，爆破而出。

    轰隆隆…

    轰隆隆……

    轰隆隆………

    三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过后，风驰电掣，方圆数十里，乌云压顶，瞬间变了天，黑沉沉地跟要塌下来似的。

    一道圆弧的闪电划破黑天，将那天瞬间割开个口子一般，豆大的雨珠倾盆突泻。

    须臾之间，雨水瓢泼，势不可挡。

    魑吻大惑不解，原以为能唤来几瓢雨，灭掉火势，便是万幸。而现在这暴雨量，足以改河换道了！就是拿他二兄睚眦来说，都未必敢称此乃轻易之举。

    刘先生驾着刚喂饱的马匹疾冲了回来。

    马儿也被这突如地暴雨吓坏了，不安份地咆叫。

    先生心中不慎惶恐，蓬莱万余年从未落过一滴雨，而此时暴雨如柱，显然不是片刻功夫就能消停的事儿。

    今日……望万万别出事端才好！

    雨势异常汹涌，打的他双眼睁不开。

    一进院门儿，眯着眼睛瞅了半天，才看清千万雨柱间，念念及小东二人，一人手举着个酒坛子倒顶在脑袋上挡着雨，闭着眼睛四下乱窜。

    魑吻从空中落下，一爪将念念扣进了怀中，用身子为她遮风挡雨。

    灶房的火是熄了，却烧的几近萧条，再经这般滂沱，终于轰然坍塌。

    刘先生深知大难临头，瑟瑟缩缩朝魑吻瞄去，后者正赤红着双眼瞪着他，浑身浸在雨林里，通体泛着冷冽的幽幽银光，吓得他只想当场晕过去。

    小东不知是不是被雨打醒了些，一见先生回来，异常激动地跳到他面前，手舞足蹈地大声嚷嚷：“先生！下雨啦！你看呐，下雨啦！天破啦！！！”

    瓢泼大雨伴着雷鸣，先生哪里听得清他在嚷嚷啥，可不管嚷嚷啥，他都想若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就好，让他俩都能赶紧消失在魑吻眼前。

    小东不知哪里来的热闹劲儿，抱着酒坛子欢腾个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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