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亡者归来，她可不是人人可捏的软柿子

    为了找回身体里缺失的气脉，沐九绝先回了一趟妖域。

    行至城中，老远便看见姜府大门紧闭，门口不见小厮门童看守，门楣上高高悬着两个大白灯笼，坠着灵旗，撒了一地的殇纸，一副刚办了丧事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嘭嘭嘭——”沐九绝上前敲门，又等了一会儿，才有个身着缟素的小厮跑来，把大门打开一条缝，畏畏缩缩地伸出头来，脸上的客套笑容在见到沐九绝的瞬间凝固，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。

    “大大大小……小姐！你怎……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看着他栗栗危惧的模样，沐九绝简直怀疑他下一秒就能被吓得尿了裤子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见到我这么害怕？”沐九绝明知故问，面带愠色地扫了小厮一眼，喝道：“愣着做什么，还不给本小姐开门！”

    小厮哪里见过平日里人见人欺的受气包小姐露出这样的表情，以为她是死后化作厉鬼回来寻仇来了，被她一声厉喝，登时吓得腿脚发软，却又不敢违抗，就算是撞见了鬼也只得硬着头皮把门打开，将她迎了进去。

    凭借着姜芷的记忆，沐九绝准确地避开正厅沿着偏殿外的竹林小路往她居住的院子走去，开门的小厮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她，路过的丫鬟下人亦是受了惊吓，银盘茶盏摔了一地，一个个呆若木鸡，甚至忘记了行礼。

    好在沐九绝并不在乎这些，兀自环顾四周，只见偌大的姜府，皆是一片缟素，紫纱换白帐，红珠换白瓷，就连千百年来不曾停止的宴乐歌声，也寂静无声了。

    沐九绝不懂，姜芷都已经被马革裹尸扔在荒郊野岭了，这姜府为何还要煞有其事地举行吊唁丧葬之礼。

    她扭头，正欲询问小厮，这才发现，一直跟着她身后惶惶不安的小厮早就趁她没留意，一溜烟跑了，沐九绝的目光无焦距地落在远处，秀眉微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姜芷的身体，不单少了一分气脉，连耳力也比其他妖怪低上许多。

    沐九绝畅通无阻地穿过了一片布满法阵的竹林，眼前霍然出现一栋二层小楼，青砖绿瓦飞阁流丹，外边由一道矮矮的围墙包围着，不见门板，唯留一个绘着飞鸟青空的圆形门框。

    再往里，是一个极小的院子，种满了淡粉色桃花，此时正值花季，一树一树连成花海，灼灼其华，美如仙境一般。

    沐九绝闻着桃花香气，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。

    此时天还未亮，屋内只点了长明灯，正噼噼啪啪地爆着烛花，借着并不明亮的烛光，沐九绝歪头往里边看了看，赫然望着正厅中央放着一口棺材，棺材头部点着一盏小巧的油灯，照出了旁边一张老泪纵横的脸。

    此人正是姜家唯一疼爱姜芷的人，姜老太爷。

    而在他身后跪着十来个男男女女，这些人正是姜芷的弟弟妹妹以及姜家主母姜夫人，但她的这些亲人看上去似乎并不难过，脸上透出来的只有冷漠和不耐烦。

    望着正厅中央的楠木棺材，沐九绝笑了起来，她倒要看看，那棺材里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她兀自走了进去，没有丝毫掩饰的脚步声落在尘埃里，惹得厅中几人纷纷扭过头来，脸上的厌倦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形，与一路上见到她的丫鬟小厮们一样的反应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芷儿！”姜老太爷最先反应过来，老爷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大茬茬走进来的“孙女”，眼底含泪，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，大手一伸，便抓住了沐九绝的肩膀。

    沐九绝是个寡淡的性子，又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，便没有理会身后喊自己名字的老人，而是直直地朝屋子中央的楠木棺材走去，姜老太爷却又喊她：“芷儿，是你吗？快过来，让爷爷好好看看你！”

    悲戚的尾音还未落下，旁边便有人开了腔：“爷爷，你可要看清楚了，棺材里的才是姜芷，不要被面前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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