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大壮舅舅的身份,还你当初上门带来的五两银子,再另外分你五亩良田。”
牛大壮的爷爷是个重情的人,当初他的妻子青年早逝,就自己一个人带着陈宝珠长大,再没有续弦。因此牛三旺只给自己的岳父养老送终。
牛三旺一听只有五亩地立刻跳了起来:“这样分,我不分了。”
陈明德冷笑:“不分?行,那咱们还是去府衙吧。”
“去就去,这样分都活不下去了,我害怕去府衙不成。”
杨秋娘拉住牛三旺哭道:“怎么说大壮他爹,也给公公养老送终了,现在这样是打发叫花子呢?”
“哼~打发叫花子?你知道陈家的的良田一亩能卖多少钱不?”陈明德冷哼“十三四两你也买不到!”
“要真这样我们宁死不分!”杨秋娘见软的不行打算来横的。
顾默默笑笑没开口,她抱着臭蛋站起来可有可无的说:“咱们还是去衙门吧。”
杨秋娘愣了一下,脸上一瞬闪过恨不能食其肉的表情,然后又一屁股坐在大堂中央哭诉:“你们好狠的心啊,现下用不到三旺了就这样对他~~~还有没有良心~~~还有你大儿媳妇,大壮他爹是你公公,你就狠心让他老了,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~~~还有没有天理了~~~”
“婆婆要这样说,就把这院宅子留给你们二老吧。”顾默默淡淡的说道。
杨秋娘听了心中一喜,这宅子大着呢有将近一亩地,还有九间砖瓦房。看来顾默默还是念亲情的,她决定再缠缠顾默默多要点地也好,却没想到顾默默是故意让她主意到自己。
“大儿媳妇你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,那种得来那么多地,不如多分些给大壮他爹,我们到时候把口粮送到你手里。”杨秋娘谄媚里带了些可怜的意味。
九外爷一听就急了,这是哄谁哩!不过他眼角扫到安坐如山的陈明德,忍了忍九外爷没有开口。
顾默默笑着说:“二老年纪大了,怎么好让你们劳累,再说以前家里的地不是都在农忙时雇了短工吗,媳妇忙的过来。”
想要打亲情牌,就你会?顾默默心里冷嗤,真当我是二百五?再说我就是把地都送人,也不留给你们。
“老大家的,我跟你说,地你得给我们一半!”牛三旺还想试试,自己在顾默默面前的一贯威风。
可惜顾默默听了,二话不说就出屋门,杨秋娘连忙追出去,拉住她低声警告:“顾默默差不多就行了,今天的事真闹上公堂,你也不一定赢。知府也不见得都是任着你说。”
顾默默回头同样低声放话:“知道我为什么晕倒吗?因为我被公公捂住了口鼻不得呼吸。知道为什么你们动了杀机吗?因为你们还没折磨死我,我就开始为自己求活路了,你们看我不再乖乖任你们磋磨,所以你们就动、了、杀、机。”
“你、你、你、”杨秋娘又惊又吓浑身颤抖,但她强撑着最后的勇气“你吓唬谁呢,九娘看到三旺在灭火。”
“呵、呵”顾默默轻轻嗤笑“那是你们见人来了,事情败露才去灭火。”
杨秋娘听着顾默默仿佛飘在空中,轻冷的话语,心都不会跳了:这女人太可怕了。
顾默默好整以暇的欣赏,杨秋娘脸上的害怕,看着她脸色变得煞白,冷汗往下流。
那个宅子还不错盖了有六七年,最主要的是在村子中间安全。
顾默默自己有本事挣钱不在乎价钱。陈明义则是一来同情顾默默不容易又沾亲,二来那房子卖了一年多也没卖出去,所以要价也低。陈明德在中间调停,第二天便用三亩地换下了宅子。
牛车则是当天下午,就被九外爷以八两银子牵走了。九外爷原本要给十两银子,顾默默却不好收那么多,牛值八两新车顶多值二两。
最后顾默默笑着说:“九外爷也不必觉得沾了外孙媳妇的光,等家里的羊下崽子了,外孙媳妇天天去讨羊奶。”
但是九外爷始终不是好占小便宜的人,等第二天知道顾默默买了宅院,就送去了一百斤白面,几十斤小米,十几斤菜油还有好些豆子。
第三天送走了帮忙的亲朋,顾默默一手抱着臭蛋,一手拿着钥匙。望着自己和臭蛋的新家。
陈明义家原本就是村里的富户,给儿子盖的宅院自然不错。三间上房坐北朝南,三间东厢房一律是红砖青瓦,余下一个挺大的院子种了几棵柿子树。如今金黄的柿子挂满枝头。一幅祥和农家小院的场景,让人不由身心平和下来。
穿来十天有房有地有儿子,相公……那个可以忽略,顾默默觉得还算不错。她带着臭蛋开始安安稳稳的调养身体,准备过悠闲地农家生活。
这时的顾默默不知道臭蛋他爹,那个经常让她用来刷亲情,那个她这一生注定的男人正在北境搏命。
北地的风刮起来是顺着地面横刮过来,带着呼哨吹在脸上好像刀割。牛大壮和朱喜子骑在马上,尽量俯下身体把脸贴在马脖子上,咬紧牙关抵御狂风和寒冷。
草原上的草早已枯萎,一些干草被风卷起来飞在空中,有些地方□□出大地本来的面目。茫茫草原荒凉无边。
朱喜子侧着头避过风对旁边的牛大壮吼道:“娘的,才出来一天一夜就受不了这鬼地方。”
虽然两个人离得不过几步远,说话就却要用吼的,要不然风就把话吹散了。
牛大壮活动了下,自己带着厚绵羊皮手套的手指。一路抓着缰绳,手都僵掉了。他侧向朱喜子这边吼道:“差不多绕道鞑子军后边了,估计今晚就能碰到他们的后卫。”
“我鞑子话不好,只能装结巴了。”朱喜子抽了一鞭子继续吼道“这次要是能立功我混个小旗,到时候给爹娘捎信回去,让他们也高兴高兴。”
牛大壮笑笑没说话,这鬼天气实在不是聊天的好日子,一开口就是一肚子寒风。朱喜子也不再言语,两个人一起赶路。傍晚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见鞑子的营地。
“光看这毡包和营地,像是驻扎了五六万军队。”朱喜子低声跟牛大壮说。牛大壮站在马的下风处眯着眼睛,仔细的观察这个营地,他有些拿不定主意。
将军这次派人出来,是想打探关外鞑子的虚实。因为天候太恶劣,秋冬季向来是休战的时期。可是将军却想趁此,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。
“不行,光靠营地和毡包不好判断万一有诈呢?”
“那咋弄?”朱喜子冷的缩肩躬背。
牛大壮耷拉着眼睛,慢慢的拿定主意:“你先调转马头回去,我亲自去一探虚实。”
“你不要命了!”
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牛大壮握紧缰绳跨上马背,低头对朱喜子说“如果我不能回去,你就把眼睛所见回报将军,走吧。”
牛大壮说完不管朱喜子,一人驾马向五里外的营地跑去。朱喜子在后边咬了一会牙,最后一甩马鞭上马,往来路返还。
“什么人?”守卫的鞑靼兵拔出马刀,拦住牛大壮。
牛大壮豪爽一笑,流畅的鞑靼语回道:“我是来自噶顺诺尔,塔塔尔部的牧仁。为了寻找最好的野马来到了这里。天色太晚风又大,所以找到这个山坳避风。”